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宋代: 林升《题临安邸》
诗歌不同于文章,在于诗歌易传唱。几句话语,则有无尽的含义。意思幽隐,却可以有无数种解读。览之者,各能有其心得感悟。随着不断地被传播与解读,则诗的意义早已超出了诗人写诗时的初衷。林升在客舍墙壁上题这首诗,是出于对南宋朝廷偏安一隅,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的讽喻。随着这首诗的传播,则成了南宋朝廷苟且偷安的符号。此诗是林升一人的心声,也是当时大多数士人的心声。诗一出,则引起许多人的共鸣,成了脍炙人口的佳作,并流传至今。
此诗,直接大胆讽刺当时的南宋朝廷。题这样的诗在墙壁上,需要莫大勇气。林升必然是一个大无畏,且有爱国热忱的人。诗中有怨怒,有愤激,有对朝廷的规箴,也有忧国忧民之心在其中。诗人何尝愿意出言讽刺呢?不过是恨其不争而。诗人也想着朝廷能够奋发图强,恢复河山。渴望见其好,不愿见其败。但是其所作所为,真的令人失望透顶。这样荒淫无道,贪图享乐的朝廷,焉能不败?出于愤激,所以作这首诗,并且写在大庭广众面前,让更多人看到,也表明诗人心中愤恨之深。
西湖虽美,岂是享乐之地?杭州虽好,须念旧日邦畿。自古及今,渡江南来,偏安一隅者,有长存者乎?杜牧《阿房宫赋》云:“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南宋不鉴于古,后来被元所灭,逼于海隅,寸土不存,不亦宜乎?南宋如此,南明亦如此。“玉树歌残迹已陈,南朝宫殿柳条新。福王少小风流惯。不爱江山爱美人。”南明之悼歌,正与南宋之悼歌同谱同调。
然志士徒愤恨于心,统治者依然我行我素。无能无力,无可奈何。正如对于一个胸无大志的人,虽多方鞭策,终无所益。也如俗语所言:“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直恨不能把其手而教之也。彻底失望,而后浩叹:“不可喻也,不可教也,其亡可待也。”
林升此诗,在其时是讽喻,宋之亡后,则是教训。宏盛幻影,倏忽幻灭。纵是当时的朝廷亦未必不知,其所为其后必亡,然而依然没有远志,贪图享乐。忙于建造歌舞楼台,把杭州打造成一个安乐窝。沉迷于虚幻的繁华之中,执迷不悟,苟起偷安,得过且过。枉费了许多人为之揪心,为之规箴,为之筹谋,耗费许多心血,不惜牺牲生命,终不能挽救其至根的腐朽,正是疾在骨髓,不可救药。不欲其后世子孙被逼投海而死,其可得乎?只是当时未见而,将恐纵使之能预见,未必便能立时幡然醒悟,改过自新。
版权声明:此文自动收集于网络,若有来源错误或者侵犯您的合法权益,您可通过邮箱与我们取得联系,我们将及时进行处理。
本文地址:https://dict.shualue.com/juzi/10351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