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第四爻也是阳爻,故题“九四”。文王所系爻辞为“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
“贞”,正,坚定不移。《释名》:“贞,定也,精定不动惑也。”“悔”,自恨。《说文》:“悔,恨也。”段玉裁注:“悔者,自恨之意。”
九四居互乾,乾健,刚直,坚定,故曰“贞”。
应位在初,四与初,一阴一阳相应,阴阳合德,心灵相通。初为内卦最下,四为外卦最下,门当户对。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故曰“吉”。
九四阳居阴位,失位有悔,然与初六有应,故曰“悔亡”。
《说文》:“憧,意不定也。”“憧憧”,摇曳不定。
二三四爻互巽,巽为进退,为不果,故曰“憧憧往来”。
“思”,虑。同类为朋。九四下比九三,上比九五,三、五为其朋。
自己拿不定主意,因而多方征求朋友意见。爱慕之情,重在感觉,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朋友也须尊重当事人的选择,故曰“朋从尔思”。
感应之道,在乎一心。“朋从尔思”者,皆观其心。心贵乎诚。倘若别有用心,便隔为两处,非真相感者。
《系辞》:“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穷神知化,德之盛也。’”
盖夫子以为,君子以进德修业为本,男女之情,安身崇德之用,“憧憧往来”,无乃过之,故发此议。天下之人,以思以虑,无非“致用”“安身”“崇德”;阴阳相感,屈伸往来,穷神知化,自然而然,所谓“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人生最要紧的是“崇德”,“过此以往,未知或知也”。男女相感,诚而已矣。
《象》曰:贞吉悔亡,未感害也;憧憧往来,未光大也。
两心相感,贵在其诚。心不诚则患害所伏隐,“贞”则无染“害”,故“吉”而“悔亡”。爻辞言“憧憧往来”,是说此感彼应正在频繁进行,彼此尚在相互沟通了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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