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到来,让人们身心都感到愉悦。不论是一阵阵春雨、一声声鸟鸣、一股股溪流、一株株绿草、一朵朵鲜花,还是那拂面的绿柳、暖意的和风,都会让人们精神为之兴奋。尤其是那一把把香椿、一株株小葱,还是那那一兜兜榆钱,都会让你感受到舌尖上春天的信息。
母亲在世的时候,每年春天,虽然八十多岁仍不忘拄着拐棍到村前河崖的杨树林,弯腰捡拾落在地上的无事忙(白杨花),在家里煮熟再泡上几天,让那天然的苦味浸出来,然后让侄子们给我捎到城里来,因此每年我都能吃上香喷喷筋道的白杨花。
母亲去世以后,多年没有吃到白杨花,但每每看到杨树开花,就回忆起母亲送来的香喷喷的白杨花菜豆腐,对母亲的怀念之也情也油然而生。前几天,孩子回老家,又从四弟家里捎来几团子白杨花,我安排妻子一定要再泡几天,等孩子到齐了,在烀菜豆腐,让一家人都尝尝。
妻子周六晚上就将白杨花加上豆糁子烀熟。礼拜天上午,又将无事忙菜豆腐用豆油热熟,端上桌子,一股清香就在屋内飘荡。香喷喷的菜豆腐,加上“老干妈”辣椒酱,吃得一家人个个头上冒汗。儿子说,这顿饭比在大酒店里吃都过瘾。
俗话说九尽杨花开,几阵春风吹过,白杨树上就挂满了白杨花。我们鲁南地区叫白杨花为“无事忙”。刚长出来的白杨花是一穗穗的,像刚探出小脑袋的蚕蛹。几天过后,白杨花长大了,穗慢慢的垂下来,红色也慢慢的变成紫色了。长大的白杨花像毛毛虫,像蚯蚓,又像海参,摘下一个放在手里,柔柔的、软软的,轻轻地抖一抖,落下颗颗红色的小珍珠。
白杨花作为一种芽菜走上农民的餐桌,一个重要原因是过去农民家庭困难,在青黄不接时,没有什么菜可以维持生计,人们从杨树下捡到后,经过加工可以填饱肚子。解放初期,邻居大叔在离家几十里外的曲阜上学,没有煎饼带。家里揭不开锅,二老爷只好从树上打下白杨花,做熟之后用瓦罐盛好步行几十里送到学校,大叔一个春天都是用无事忙果腹,熬过了饥荒读完大学。如今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吃腻了大鱼大肉又开始返璞归真,崇尚膳食营养,过去度饥荒的野菜,已成为餐桌上的成为美味佳肴。
春夜无睡意,思绪在脑中徘徊。推开窗子,我不由想起了家乡的白杨树、想起了母亲为我们蒸制的杨花菜豆腐、想起了当年母亲煤油灯下为我缝制的书包、想起了母亲曾经做过的那些可口的饭菜、想起了为我们兄弟姐妹操劳了一生的老母亲。
家乡的白杨树还在,夜深人静时白杨花还在慢慢落下。远在天堂的母亲,白杨花又开了,你做的白杨花菜豆腐依然在我们心中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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