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成长的目标,传统上都是按照“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次第来的。在这个过程中,家训曾经发挥过非常重要的作用。因为对于个人来说,家庭既是第一所学校,是修身树德、学习知识、长大成人并且成就事业的起点,也是走向社会之前实践“齐家治国”能力的第一个“基地”,因为对于古人来说,不能有效的治家,则不能成功的治国,只有成功的治理好家庭,才能证明自己有治国的能力。所以古人非常看重对家庭成员的教育培养,其培养教育的形式之一就是立规矩下”的次第来的。
在这个过程中,家训曾经发挥过非常重要的作用。因为对于个人来说,家庭既是第一所学校,是修身树德、学习知识、长大成人并且成就事业的起点,也是走向社会之前实践“齐家治国”能力的第一个“基地”,因为对于古人来说,不能有效的治家,则不能成功的治国,只有成功的治理好家庭,才能证明自己有治国的能力。所以古人非常看重对家庭成员的教育培养,其培养教育的形式之一就是立规矩、树家风,家训就是立规矩的形式之一。而其内容则涉及到个人成长、家庭管理、日常生活、耕织生产、婚姻嫁娶、宗族祭祀等等方方面面,其中的智慧和经验很值得今天的家庭学习借鉴。
曾经在家训《庭帏杂录》中看到过三个小故事,不妨照录于此,为了大家看着方便,特意加了标题,并翻译成白话文。三个小故事对比今天的某些社会现象,颇有些滋味。
比邻沈氏,世雠予家。吾母初来,吾弟兄尚幼,吾家有桃一株,生出墙外,沈辄锯之。予兄弟见之,奔告吾母,母曰:“是宜然!吾家之桃,岂可僭彼家之地!”沈亦有枣,生过予墙。枣初生,母呼吾弟兄,戒曰:“邻家之枣,慎勿扑取一枚!”并诫诸仆为守护。及枣熟,请沈女使至家而摘之,以盒送还。吾家有羊,走入彼园,彼即扑死。明日彼有羊窜过墙来,群仆大喜,亦欲扑之,以偿昨憾。母曰:“不可!”命送还之。沈某病,吾父往诊之,贻之药。父出,母复遣人告群邻曰:“疾病相恤,邻里之义。沈负病,家贫,各出银五分以助之。”得银一两三钱五分。独助米一石,由是沈遂忘雠感义,至今两家姻戚往还。古语云,天下无不可化之人,谅哉!
邻居沈家,长期对我们有仇怨。我母亲初来,我们弟兄还年幼时,家里有一株桃树,枝条每次生长到墙外,沈家就立马锯掉。我们弟兄看见,跑回去告诉母亲,母亲说:“应该锯掉啊!我们家的桃树,怎么能越过人家的地方呢!”沈家也有一株枣树,枝条长到我们院墙这边。刚结了枣,母亲就呼唤我们弟兄,告诫说:“邻居的枣,小心不要打掉一个!”并且告诫仆人们守护好。到了枣成熟,请沈家的女使到家里再摘下,放到盒子里送过去。我们家的羊,跑到他们的园子里,他们就立马抓住打死。过几天他们有羊窜过墙跑过来,仆人们很高兴,也要抓住,来补偿前面被打死的羊。母亲说:“不可以!”让仆人送还给他们。沈某有病,我父亲过去诊治,送给他药。父亲回来,母亲又派人告诉周边邻居说:“有病了相互帮衬,是邻里的本分。沈某得病,家里贫穷,我们每家各出五分银子帮帮他。”凑了一两三钱五分银子,我们又单独帮助了一石米。沈家因此忘了前面的仇怨而感激我们的义气,到现在两家成了姻亲时常往来。古语说:天下没有不能感化的人,确实啊!
老璞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之间的相处之道,无非就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守好自己的本分,有难处大家搭把手。可惜现在很多人往往是反过来,“宽以律己,严以责人”,邻里之间还怎么能相处融洽呢?
有富室娶亲,乘巨舫自南来,经吾门,风雨大作,舟触吾家船坊,倒焉。邻里共捽其舟人,欲偿所费。吾母闻之,问曰:“媳妇在舟否?”曰:“在舟中!”因遣人谢诸邻曰:“人家娶妇,期于吉庆,在路若赔钱,舅姑以为不吉矣。况吾坊年久,积朽将颓,彼舟大风急,非力所及,幸宽之。”众从命。
有个富家娶亲,乘坐大船从南方来,经过我们门口,遇到大风大雨,船撞到我们家船坊,把船坊撞翻了。邻居们一起抓住撑船的人,要他们赔偿。我母亲听到后,问道:“新媳妇在船里没有?”回答说:“在船里。”于是派人告谢众位邻居说:“人家娶媳妇,是期望吉利喜庆,在路上如果赔了钱,公公婆婆就会认为不吉利。况且我们的船坊时间久了,朽坏快要倾塌,他们的船大风又急,不是人力能救过来的,就算了吧。”大家就听从了。
老璞说:按理说,损坏人家的东西要赔偿,天经地义,再说娶媳妇的人家也“不差钱”。可是故事中的老太太却从另一个角度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凡事不能只想着自己,哪怕自己站在理上。这位老太太的“与人为善”,可以说是真正践行了孔夫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忠恕之道。话说回来,娶媳妇的人家过后肯定会回来道谢赔偿。老人家见识不浅啊!
吾母爱吾兄弟,逾于己出。未寒思衣,未饥思食,亲友有馈果馔,必留以相饲。既娶妇,依然呴育,无异龆龀也。吾妇感其殷勤,泣语予曰:“即亲生之母,何以逾此!”妻家或有馈,虽甚微尟,不敢私尝,必以奉母。一日,偶得鳜,妇亲烹,命小僮胡松持奉。松私食之。少顷,妇见姑,问曰:“鳜堪食否?”姑愕然良久,曰:“亦堪食!”妇疑,退而鞫松,则知其窃食状。复走谒姑曰:“鳜不送至而曰堪食,何也?”吾母笑曰:“汝问鳜则必献,吾不食则松必窃。吾不欲以口腹之故,见人过也。”其厚德如此。
我母亲慈爱我们兄弟,超过自己生的孩子。天没有寒冷就想着添衣服,还没有饿就想着吃的,亲友送来的瓜果吃食,一定会留下给我们吃。我娶的媳妇,依然抚爱,和从小长大的一样。我媳妇感喟母亲的殷切照顾,含泪告诉我说:“就是亲妈,也不过如此吧!”媳妇家送来吃的,虽然只是一点点鲜货,也不敢私自品尝,一定要拿去给母亲。有一天,偶然得了一条鳜鱼,媳妇亲自烧好,让小僮胡松端过去送给母亲。胡松却自己吃了。过了半天,媳妇见了婆婆,问道:“鳜鱼做的还可口吗?”婆婆愕然良久,说:“味道挺好!”媳妇心里疑惑,回去审问胡松,才知道是胡松偷吃了。又返回去见婆婆说:“鳜鱼没有送来却说味道挺好,为什么啊?”我母亲笑着说:“你问鳜鱼那就是肯定让人送来了,我没吃到那肯定是胡松偷吃了。我不想因为一口吃的就让别人犯错误。”老人就是如此厚道。
老璞说:婆媳关系,自古难相处,难就难在所谓的“人心隔肚皮”。话虽然这么说,可是看看那些婆媳亲如母女的人家,婆婆媳妇谁不是以诚相待,彼此体谅,相互容让,才能由婆媳处成母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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