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和弟弟程颐自幼深受家学熏陶,学业刻苦,修养有道,和粹之气,犹如圣人。宋神宗在位期间(1068年~1085年),程颢任御史,因与王安石政见不合,不受重用,遂潜心于学术。《宋史》本传称:“慨然有求道之志。泛滥于诸家,出入于老、释者几十年,返求诸‘六经’而后得之”。与弟程颐开创“洛学”,奠定了理学基础。后被朱熹一脉沿承下来,形成了全面而完备的思想体系,世称“程朱理学”。王阳明心学的思想来源就是“程朱理学”,程颢的某些学说如“万物皆只有一个天理”“格物致知”等直接被王阳明心学引用。
程颢不但在理学上开山立派,在《易经》的研究方面也是成果颇丰,他和弟弟程颐一起,将宋代易学的发展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程氏易传》继承了王弼义理派易学传统,将儒家解《易》推阐发挥到极致,可以说是集义理派著作之大成。古代的大学问家,或是术业有专攻或是亲政为民,而诗词往往是他们休闲娱乐的文字游戏而已。古时几乎没有职业诗人、词人,就连一生游山玩水放浪形骸的太白先生也在都城长安当过一年多的小官。程颢在繁重的学术研究之外,以诗词为娱,写了不少诗词作品,下面我们来一同欣赏他的一首相当不错的七绝作品。
春日偶成
宋代:程颢
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
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这是一首即兴点笔之作,主要抒发了作者春天郊游的美好心情以及春天欣欣向荣的景象,但字里字外总觉得有“理学”之气在里面,作者用朴素的写景手法把柔和明丽的春光同作者自得其乐的心情融为一体,实际上从侧面阐释了如何快乐、如何幸福这样的哲学问题,说此诗为一首“理学”小诗,着实不为过!
“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近午”说明作者此次出游为一时之兴,并没有精心的准备,如果是有准备的出游不会在大中午时分出发。也许是程颢著书写作乏累了,搁笔出门放松一下便见云淡风轻、傍花随柳,作者便索性沿景而上,过溪跃涧好好欣赏一番这春日美景。这两句诗,作者借云风花柳等自然景观来抒发他对自然之性的领悟,其中还隐括着一种作者要忘世脱俗的高稚情调。
“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我”之乐之后,作者话锋一转说:“世人不懂我为什么这么快乐”。的确,世人的快乐都在“钱”“权”“色”之间,这个人怎么出门走走就这么快乐呢?到此句,诗已渐浸“理学”意味。在世人看来,如果一个人乐不在“钱”“权”“色”之中,那么这个人就如三岁孩童般天真。本来在云淡风轻的大好春色中漫游、在春花绿柳的簇拥中陶冶自己的情性,这应该是十分自然的事,但是,“物欲”扼杀人们的自然之乐。程颢之举在世人眼里的希奇,其实是他对自然真性的追求和理解,是他对子人生价值的另一种认识,也表现出了他乐在其中,孤芳自赏的高雅。
人生如何快乐、如何才能幸福,是一切哲学的终极目标,这也是“程朱理学”的根本出发点。日有所思至极,必定夜有之思所梦,努力的终极方向,会在日常生活中有星星点点的体现,程颢的这首小诗就是他“理学”之本的星点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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