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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史伶官传序翻译(五代史伶官传序注释)

五代史伶官传序翻译(五代史伶官传序注释)



五代:唐朝灭亡后依次定都于中原地区的五个政权,即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和后周。始于907年朱温在中原地区建立的后梁,定都东京开封府(今河南开封),960年,后周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篡后周建立北宋,五代结束。

伶官传:记载后唐庄宗李存勖宠幸的伶官景进、史彦琼、郭门高等败政乱国的史实;伶(líng)官:古代乐官,此指供奉内廷、授有官职的伶人。


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1、原:推究,考察; 2、庄宗:指后唐庄宗李存勖(xù),晋王李克用之子,908年,李克用病死,存勖袭晋王,又于后梁龙德三年(923年)称帝,国号唐,同年灭后梁,同光四年(926),在兵变中被杀,在位仅3年; 3、可以知之:可以了解这个道理,即国家的盛衰主要取决于人事。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

1、晋王:指李克用,本是沙陀部族首领,因带领沙陀兵镇压黄巢起义军,任河东节度使,封晋王; 2、将终:将死; 3、三矢:三支箭; 4、梁:指后梁太祖朱温,本是黄巢义军将领,后降唐,镇压义军,封梁王,赐名全忠,因扩充势力与李克用明争暗斗,结下深仇; 5、燕王:指刘仁恭、刘守光父子,仁恭原为燕将,后投晋,受到晋王信用,晋王荐其为卢龙军节度使,后背晋归梁;后梁太祖朱全忠开平三年(909年)封守光为燕王,这时李克用已死,文中称“燕王”是作者追述语; 6、契丹:晋王李克用曾与契丹主阿保机会于云州,约为兄弟,共同举兵攻梁。后阿保机毁约,并派使者赴梁,约共同兴师伐晋; 7、与尔:给你;乃父:你的父亲。

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shào)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1、庙:太庙; 2、从事:本官名,此泛指僚属; 3、少牢:古代祭祀,只用一猪一羊作祭品叫少牢; 4、告庙:帝王外出或遇大事,依例应向宗庙祭祀祷告,称告庙,这里指出征的事; 5、及:等到;纳之:意谓把箭送回宗庙。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

1、“方其”句:913年,李存勖破幽州,擒刘仁恭父子;系:拴住;组:绳索; 2、“函梁”句:923年,李存勖破后梁,梁末帝朱友贞(朱温之子)命亲信皇甫麟将自己杀死,李存勖诏取其首级献于太庙;函:木匣,作动词,即用木匣装; 3、还矢先王:指李存勖胜利归来后,把三支箭还给已去世的父王李克用; 4、告以成功:向先王报告完成他临终时的嘱托。

及仇雠(chóu)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

1、仇雠:仇敌; 2、一夫:指皇甫晖;同光四年(926年),贝州(治所在今河北清河县)军士皇甫晖煽动军队哗变,邢州、沧州也相继发生兵变,河北大乱,李存勖派遣李嗣源带兵平叛,李嗣源却在乱兵拥戴下称帝,即后唐明宗; 3、士卒离散:指李存勖闻听李嗣源叛,匆忙率军出洛阳奔开封,途中叛军已占领开封,遂又折回洛阳,所率军队两万余,沿途叛逃殆尽; 4、“君臣”二句:是说后唐君臣已面临穷途末路,无处可归; 5、誓天断发:李存勖见诸军离散,十分沮丧,面对随行臣属元行钦等痛哭流涕,此时诸将亦号泣,并拔刀裁发,对天发誓要效忠后唐; 6、抑:或者;本:考察;迹:事迹,道理。

书曰:“满招损,谦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

1、书:指《尚书》;引文出自《尚书•大禹谟》,据孔颖达疏“自以为病,人必损之。自谦受物,人必益之”; 2、逸豫:安逸享乐; 3、数十怜人困之:李存勖灭梁后,纵情声色,宠信乐工、宦官。926年四月,从马直指挥使郭从谦(以优进,而尝有军功)突然发动叛乱,率所部攻入兴教门,史称兴教门之变,李存勖亲率宿卫出战,杀死数百乱军,最终被流矢射中,死于绛霄殿,时年43岁; 4、忽、微:都是古代极小的计量单位,此为细小之意; 5、所溺:所溺爱的人或事。

《五代史伶官传序》全文:

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shào)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chóu)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

书曰:“满招损,谦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

清 唐德宜《古文翼》评:

庄宗以英明之主,而溺于优俳之贱,其亡也忽焉。文极抑扬顿挫,慷慨激昂,末段收束,尤为名论不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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