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祖武德四年(621),为酬平定窦建德、王世充的殊勋,李渊封二子李世民为天策上将军、领司徒、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雄才大略、具有政治远见的李世民深知平定天下不能只倚恃武力的征服,开始“锐意经籍”“留意儒学”。在紧邻府第的地方建起文学馆,征聘天下饱学多识之士,前后共有杜如晦、房玄龄、于志宁、虞世南、苏世长等十八人入馆。此事在当时引起轰动,“时所倾慕,谓之‘登瀛州’”史称“秦府十八学士”。
这十八人是当时知识分子当中的佼佼者,为李唐的统一,贞观盛世的开创居功甚伟。做为十八学士之一的苏世长,名气虽不及房玄龄、杜如晦,但却是一鸣惊人的神童。据史料记载,苏世长十几岁时就向周武帝上书言事,武帝不相信这种文章是出自小屁孩儿之手,决定亲自面试一番。一见面,周武帝就问苏世长《孝经》《论语》中心思想是什么。苏世长不卑不亢、意味深长地回道:《孝经》说的是“为国者不敢侮于鳏寡”;《论语》讲的是“为政以德”。周武帝听得连连点头,这孩子不简单啊。
没有几把刷子,苏世长敢给皇帝上公开课?
最初,苏世长是跟着老大王世充与李渊为敌的,王世充被李世民收拾后,他又改换门庭归附了李渊。李、苏二人是老相识,一见面,李渊就讥讽苏世长来何迟也?苏世长振振有辞道:隋失其鹿,捷足者先得之。既然陛下已经得到了,又何必埋怨那些腿脚不灵便的人呢?
李渊讨了个没趣,只好一笑而过。知道苏世长喜欢讽谏,李渊就封了他一个谏议大夫的官儿,专门负责提意见。
一次,李渊带了许多人外出打猎,收获的猎物摆了一地,李渊玩的挺嗨,随口左右:“今天的围猎玩的开心吗?”
其他人还没有作声,苏世长就抢着说:“这有什么开心的,才打了一天猎,如果连续打猎一百天,那才叫快乐!”
李渊打猎不过是偶尔的调剂,哪里会有一百天之多。苏世长这话讲得太刺耳,李渊听了面色大变,强忍着怒火,笑着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你这家伙狂病又发作了吧?”
苏世长说:“在陛下眼中看来我这么说话确实是狂,但对国家来说,却是大写的忠诚。”
李渊无言以对,只好再次呵呵。
又一次,李渊在披香殿大宴群臣,众人正喝得兴致盎然,苏世长突然问李渊:“这么豪华的大殿,应该是隋炀帝那个亡国之君建造的吧?”
李渊冷哼一声,道:“你这家伙可恶,明明知道这座大殿是我修建的,偏偏还要这么讲。”
苏世长说:“SORRY、SORRY!微臣实在是孤陋寡闻的很,我看到披香殿如此的富丽堂皇,似乎只有商纣王倾宫、鹿台可比,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您这样的开创之君所为。如果真的是陛下建造的,那我可就打眼了。陛下起兵反隋之初,住所不过仅能遮风避雨罢了。现在有前朝宫殿居住已经强过从前百倍,哪知道新建的宫殿更比炀帝时奢侈,这怎么矫正炀帝的过失呢?”
李渊听得面红耳赤、无言答对。
苏世长为什么不在李渊大兴土木之前谏阻,偏偏要在事后吐槽?
史家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记载在史籍中,是褒扬苏世长的直言敢谏呢?还是在暗讽他只懂得放马后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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