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绿衣》——诗经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以最直接的感受来说,《绿衣》是一首丈夫思念已故妻子的悼亡诗。
此诗写丈夫因为看见已故妻子曾为他缝制的绿衣黄裳,回想起妻子平日里的心灵手巧、体贴入微,心里顿时充满了忧伤和悲痛。
妻子做的衣服还在,妻子却不在了,物是人非的确是一个永恒的伤感主题。而此诗中挚爱之人与自己天人永隔更是无法言喻的心痛之事。
虽然说 “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个美好的画面,但是若成了眷属却仍然有死别之时,到头来也依旧是一场凄凉悲剧。
或许“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爱情更加值得人们羡慕。
02 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03 纳兰性德的《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沓,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细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俱薄命,到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可以明显地看出苏轼和纳兰性德的悲痛之情十分强烈。
“不思量,自难忘”,恩爱夫妻止于一方离世,另一方却还得在人世饱受思念之苦的折磨,甚至“无处话凄凉”。
“钗细约,竟抛弃”,当初生生世世不离弃的约定,现在却只有一个人赴约。
苏轼和纳兰容若都因丧妻而陷入悲痛,再长的时间也难以释怀这种内心的伤痛。
04 归有光的《项脊轩志》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比较前两者浓烈的情感,归有光的情感相对平淡。然而看起来好像很平静的语言,实际上充满了难以开口的痛苦。
《项脊轩志》中他写了这个阁楼里发生过很多悲伤的事,他回忆起与去世的祖母、母亲在这里的时光,与妻子在这里的温馨互动。
接着他将枇杷树种植的时间与妻子逝世的那一年联系在一起,睹物思人,怀念起亡妻。
在古代那个男权主义占主导,女子地位低下、以夫为天的社会,还有这样为亡故妻子伤心的男子。
反观现在社会上人们对待感情之事愈加随意,让人十分痛心。
有些人,眼前看着一个人,脑子里装着别的人,心里放着的又是另一个人。
也许是现在的交通、通讯发达,人们能够遇见的人越来越多,面对的诱惑也越来越多。所以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情感,对新人产生了感情,对旧人则逐渐疏远。
我相信,这些诗文的作者对他们的妻子的感情是真诚且深厚的,一字一句都看得出他们的真情实意。
否则我一个未曾经历过的人,在读了这些之后怎么也会感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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